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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章 2我想做你池塘裏的魚1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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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夢想離現實僅有一步之遙時,木非言沒有一絲猶豫,也沒有半點掙紮……

他放棄了。

當秦青與世界上所有最珍貴的東西,同時擺放在天平兩端讓他選擇時,他總會選擇秦青。

他瞥了工作人員一眼,慢慢走到一處僻靜的拐角,站在一株枝葉茂密的盆栽邊。

“我明天就退出比賽,你不要為難。”他放緩了語調安慰著。

他不覺得自己為難,他只害怕秦青為難。

秦青拿著手機看向遠處的夕陽。

那顆恒久燃燒的火紅色球體正一邊下沈一邊釋放著溫暖。延綿不絕的橙色雲朵挽留著最後一片光芒。當光芒即將熄滅的時候,誰曾想到,這也是光芒最為絢爛的時候。

秦青眨了眨酸澀的眼,用極致溫柔的語氣說道:“你做出了選擇,那你想不想知道我會怎麽選?”

木非言當然想知道,卻又害怕知道。對於秦青而言,他只是一個惡劣的,傲慢的,不懂得尊重和平等的混蛋。

秦青怎麽會舍棄覆仇,轉而選擇一個混蛋?

木非言並不怨怪秦青,一點點都沒有。如果是他,他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。怪只怪他出現在最錯誤的時間,怪只怪他太過驕傲自負,滿以為自己認定的就一定是正確。

然而事實證明他錯得離譜。

木非言握緊拳頭,不曾回答。

沈默就代表了默認。

沈浸在對話中的木非言並未發現,枝葉茂密的盆栽裏隱藏著一個小小的攝像頭,而它沒有關機,正在拍攝目前發生的一切。

秦青等了幾秒便嘆息著說道:“我的選擇是你。”

“什麽?”木非言楞楞地回了一句,語氣有些傻。

他的頭腦開始恍惚,開始眩暈,然後深刻懷疑自己是否產生了幻聽。

秦青說了什麽?他的選擇是誰?

“我的選擇是你。”秦青清晰而又緩慢地重覆了一遍。

木非言的眼眸便在這一刻濕潤了。他以為自己必然是被舍掉的那一個。誰會為了一個混蛋,放棄完成父親的遺願?誰會為了一個混蛋,放棄徹底改變生活的機會?為什麽秦青會做出這樣的選擇?

即使親耳聽見,木非言還是有些不敢相信。

他這樣想著,也就這樣問了,“為什麽?”

此時,夕陽已經半沈,火紅的餘輝燃燒著天際,放射出最後的,也是最絢爛的光。

秦青看著這些絢爛卻又毫不刺目的光芒,輕緩地說道:“因為這對你不公平。為什麽你的人生要由別人來決定?你那麽努力地想要實現夢想,不正是為了掙脫束縛,獲得自由嗎?”

“不,為了你,我可以——”

木非言焦急的辯解被秦青溫柔的聲音打斷了:“我看了你的表演。”

他輕聲笑了,語氣裏帶上了濃濃的驚嘆和強烈的期盼:“知道嗎,舞臺上的你不是星星,是驕陽。我怎麽舍得用如此耀眼的你去換回一個罪犯?這不是等價交換,你明白嗎?你的價值是任何東西都無法衡量的。抓住那個罪犯,我可以用一生的時間去實現,然而你的夢想,你的光芒,哪怕只是熄滅一秒鐘,我也決不允許。繼續在舞臺上閃耀吧木非言,這才是我想對你說的話。”

秦青看著又沈沒了一點的夕陽,緩緩嘆出一口氣。

另一頭,木非言已經聽傻了。

這些話,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。當父母否定他的一切時,他們從來不會告訴他——你本人就是最珍貴的。

當父母都只是把他看作可以隨意操控的附屬品時,唯有秦青把他當成了一個獨立的人,甚至是一輪光芒萬丈的驕陽。

他說,他一分一秒都舍不得他的光芒熄滅。他在保護他。

哪怕放棄為慘死的父親覆仇,他也在保護他。

愧疚和悔恨從未如此洶湧地拍打著木非言的心。它們在拷問他:為何你能用那麽殘忍的方式去對待如此美好的一個人?為什麽你就不能等一等,查一查真相?為什麽?

木非言轉身面向盆栽,不想讓來往的人看見自己被淚水浸透的眼眸。然而這一幕,卻被隱藏在枝葉裏的攝像頭拍攝了下來。

“秦青,對不起。”他的嗓音哽咽了。

“沒關系,都過去了。”秦青溫柔地說道。

木非言急促地呼吸著,沙啞的嗓音裏燃燒著濃到極致的愛意:“秦青,我喜歡你。”

這句表白來得猝不及防卻又恰如其分。

秦青不知道該如何應對,便只能沈默。

木非言並不在意這份沈默。他必須把積壓在心底的愛全部說出來:“我好喜歡,好喜歡你!”

他停頓下來,似乎在思考怎樣去形容。然而他失敗了。他匱乏的詞匯量根本不足以表達內心之中的洶湧澎湃。

“我沒有辦法說清楚那是怎樣一種喜歡。如果你想讓我給你跪下,我會給你跪下。如果你想扇我一巴掌,我會把我的臉遞給你。如果你想要我的骨頭,我可以砸碎了給你。如果你想要我的血液,我可以全部抽出來給你。如果你想要我的命——”

說到這裏他停頓下來。他的呼吸已變得十分粗重,嗓音之中也帶上了病態的狂熱和期盼,就仿佛為秦青送上自己的一切,從血肉到生命乃至於靈魂,都不是痛苦,而是一種熱血澎湃的,甘之如飴的獻祭。

此刻的他不是一個表白者,而是一個朝聖者。

“如果你想要我的命,”他一字一句緩慢又慎重地說道:“我死了也會笑著閉上眼睛。秦青,你要什麽我就給你什麽,我就是這樣的喜歡你。”

電話兩端皆是一片沈默。

木非言還在喘息,深邃眼眸裏淚光散去,只留下令人心驚肉跳的愛欲。

潮紅的臉、汗濕的額、微揚的唇,方才還強忍哀傷和痛苦,看似十分脆弱的男人,此刻竟這般猛烈地燃燒著自己的生命。

因為他如此癡狂地愛著一個人,所以才會這樣的不顧一切。

秦青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。

996目瞪口呆地看著手機,仿佛看見了什麽妖魔鬼怪。電話裏這個為愛卑微到毫無底線的人,真是劇本中拽得二萬八五,傲得秒天秒地的攻二嗎?

妮娜優雅的表情也有些維持不住了。她伸出手想要奪過秦青的手機,親自跟兒子說幾句話。

他怎麽能這樣沒出息!為了一個男人,為了一個男人……

妮娜覺得自己快要氣瘋了。

秦青避開了妮娜的手,同時也找回了自己的聲音:“我不要你給我下跪,我要你站得比誰都直。如果你不自暴自棄,我也不會扇你巴掌讓你清醒。我不要你的骨頭,我要你堅強。我不要你的血液,我要你健康。我不要你的命,我要你好好活著,活出自己,明白嗎?如果你真的喜歡我,就按照我說的去做!”

越是說到後面,他的語氣就越是嚴厲。

焦急的妮娜這才收回手臂,忍耐著繼續往下聽。

在如此凝重的氛圍裏,木非言竟然饜足地笑了。

“秦青,你的回答證明你在乎我。現在的我好像比剛才的我又更加愛你了。”

秦青:“……”

996:“……他喵的,劇本裏沒說攻二是個究極舔狗啊!”

妮娜:“……兒子,你夠了,媽媽就在一旁聽著呢,你別再說了!”

木非言還在低低地笑,嗓音裏帶著病態般的依戀和滿足。

秦青揉了揉太陽穴,徐徐開口:“你知道嗎?在你之前,我答應要等葉戎崢回來。”

木非言的笑聲戛然而止,換成了極端壓抑的呼吸。

“我和葉戎崢之間,你選了他?”

原來還有這種選擇。當天平的另一端不是一個罪犯,而是葉戎崢時,秦青竟然偏向了葉戎崢。

心臟就在此刻被撕得粉碎,鮮血汩汩地湧出來。恍惚中,木非言甚至品嘗到了喉頭的一絲腥甜。

琥珀色的眼瞳爬滿了血絲,顯得猙獰又可怕,俊美至極的面容邪氣肆意,無比森寒。然而再開口時,他的語氣卻又是溫柔而忍耐的:“秦青,不要這麽早做出選擇好不好?你可以把我當成一條魚,養在你的池塘裏。你有空的時候給我拋幾個魚餌,我就會歡快地朝你游過來,繞著你的指尖。你沒空的時候遠遠走開,我就會乖乖留在原地,死心塌地地等你。哪怕最後你選了葉戎崢,我也可以當你的地下情人,你不要讓他知道,我也不會讓他知道。秦青,你不要不選我,好不好?”

秦青再度楞住,繼而無奈地搖搖頭,扶額哀嘆。

他也很為難。在此之前,他真的選定了葉戎崢,可是聽了這番話他才知道,木非言已經快要瘋了。

妮娜氣得渾身發抖。這真是她那個桀驁不馴,脾氣古怪,生人勿近的兒子嗎?該不會打錯電話找錯人了吧?

996的三觀被攻二的發言徹底擊穿了。

它顫巍巍地開口:“我今天真是小刀拉屁股,開了眼了!秦青,你一定對攻一、攻二施了什麽妖法!你這個妖怪!”

秦青嘆了又嘆,幾乎愁白了頭發。

過了好一會兒,他才無奈地說道:“木非言,我不養魚,我也不會同時和你們兩個交往。但我可以給你成長的時間。在此之前,我們都各自好好生活吧。”

這話既說死了,好像又留著一線希望。

或許數年之後,秦青可以做出他的選擇。但此刻的木非言早已經有了選擇。

不會放棄的,哪怕你明確地說你最終愛上的人是葉戎崢,我也不會放棄的。搶也要把你搶過來,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。

這樣想著,木非言就心滿意足地笑了: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誰也看不見,他深邃眼眸裏閃爍著怎樣邪惡而又瘋狂的光芒。

“下一場比賽,你可以來演播廳看我嗎?我有邀請券。”他滿懷希冀地問。

見他沒有步步緊逼,秦青松了一口氣,瞥了妮娜一眼,自作主張地說道:“我和你媽媽一起來,兩張邀請券你有嗎?”

“當然。你看了我的演出?”

“看了。”

“喜歡嗎?”

“非常喜歡。”

“我和練習生起了爭端。”

“那不是你的錯。你已經明確說出了你的情況,那人還是擅自碰了你的東西,是他不懂禮數。但是下次你不要再砸琴了,你可以把琴送給需要它的人。”秦青耐心地勸說著。

“好,我知道錯了。下次我會把琴送給別人。”木非言乖乖應諾著,邪氣肆意的臉也漸漸柔和了下來。

“你媽媽在我身邊,你想跟她說幾句話嗎?”秦青問道。

“不了,她想說什麽我心裏一清二楚。”

妮娜伸出的手僵在半空。

秦青瞥她一眼,果斷地中止了談話:“那你好好比賽,我們會去現場看你。”

手機屏幕暗了下去,遠處的夕陽也徹底沈入地平線。一大片火紅色的雲霞在天邊燃燒,映紅了秦青雪白的臉。

他瞇眼看著那片紅光,嘆息道:“夕陽的光輝絢爛嗎?”

妮娜收回手,靠向椅背,優雅地點頭。她絕不會在外人面前失態,哪怕她此刻已經非常憤怒。秦青怎麽敢耍她?劉成禮永遠都不會被找到了,她保證!

“您的兒子,擁有比夕陽還要絢爛的光輝,您知道嗎?”秦青微微瞇眼,眷戀地看著夕陽的餘輝。

妮娜不得不點頭。是的,她知道。

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擁有多麽優秀的一個孩子!那是她的驕傲!

“我和木非言認識的時間很短暫,可是我很想保護他的光輝。一直一直保護下去,直到無能為力的那一天。您是他的母親,為何您卻要讓他熄滅呢?一顆恒星熄滅了,它還能存在嗎?”

秦青轉過頭,深深地看著妮娜。

他清澈的眼眸裏全是困惑,也全是真誠。

他說他在保護木非言的光輝,而他真的做到了。他拒絕了莫大的誘惑,在私人利益與木非言的自由之間,他選擇了木非言的自由。

看著這樣的秦青,妮娜的滿腔怒火忽然之間就熄滅了。她沒有辦法對這個比夕陽餘輝還要美麗的年輕人生氣。他在保護她的兒子,而她卻在做相反的事。

她也終於明白,為何兒子會如此深沈地愛上對方。

愛要用什麽來交換?一顆赤城的,無畏的,純粹的心,夠不夠?

夠了,足夠了!

妮娜久久地看著秦青,直到天邊的餘輝徹底被夜色吞沒。

她撫平裙擺,優雅地站起來,真誠地說道:“秦先生,謝謝你對非言的愛護。”

“不用謝,應該的。”秦青也跟著站起來,準備送客。

走到玄關處時,妮娜問道:“你想不想知道劉成禮的下落?”

秦青莞爾一笑:“不了,我們的交易從一開始就不成立。無論你拿出多重的籌碼,與木非言比起來,它們都不值一提。”

妮娜愉悅地笑了,嚴苛的臉龐柔和下來。

“秦先生,第二場演出我會和你一起去現場觀看的。”她推開門走出去,末了又轉過身來,篤定道:“秦先生,你喜歡我的兒子,對嗎?”

秦青楞住了。

妮娜了然一笑,這才緩步離開。

秦青關上房門,在玄關處發了一會兒呆,然後才無奈地嘆了一口氣。

996甩著粗粗的尾巴走到他腳邊,沒好氣地說道:“攻一你喜歡,攻二你也喜歡,你這個花心的妖怪!”

“我的心本來就是花心。不過你可以放心,我不會養魚,更不會同時拖著他們兩個。”秦青擺擺手,坐進沙發裏緩了緩。

996嗤笑道:“你喜歡他們兩個,他們喜歡你嗎?你不是說只要有人愛上你,你就能開出一朵花嗎?你的花呢?”

秦青又是輕輕一嘆,然後轉過身,把寬大毛衫往下拉,露出白皙圓潤的肩頭。

肩後那片光滑的皮膚上赫然盛開著一朵雙色薔薇,半是朱紅,半是深紫,層層疊疊,交相輝映,美不勝收。

996瞪圓眼睛,表情驚愕的仿佛見了鬼。

當秦青以為它終於猜到真相時,它竟幸災樂禍地笑了:“怎麽才一朵花?不是有兩個人嗎?哈哈哈,我知道了,你這個花心鬼兩個都喜歡,但其實他們之中有一個人根本就不喜歡你!什麽深情告白都是假的!你被騙了!”

秦青:“……”

“對了,這朵花是什麽品種?二喬嗎?”996跳上沙發,認真研究起來。

秦青把衣領拉回去,扶著額頭低聲笑了。有一個笨蛋時刻陪在身邊,好像也很減壓。

明星學院的宿舍裏,一個工作人員把黃毛拉到角落,偷偷摸摸給他看了一段視頻。黃毛露出狂喜之色,立刻說道:“爆出去,馬上!”

當天晚上,木非言的名字就登上了熱搜。

996咬住秦青的褲腿,把他從浴室裏拉出來,用胖乎乎的爪子拍了拍手機。

“快看!”

秦青垂眸一看,眉頭便皺了起來。自己與木非言打電話的視頻竟然被偷拍下來,傳遍了網絡。自己說了什麽視頻裏沒被錄到,但木非言說的那些話卻清清楚楚打上了字幕。

網友們的關註度與討論度還在節節攀升。

木非言表面看上去有多酷,背地裏就能有多舔,這種反差真的令人幻滅。一部分粉絲直呼受不了,哭著說要脫粉,也有一部分粉絲說要把這個秦青找出來,看看他到底有什麽魅力,竟然能讓他們的偶像喜歡到瘋魔的程度。

還有一部分粉絲覺得木非言的這種愛很變態,很極端,看上去非常帶感。他們就喜歡這種瘋批美人,於是粉得更加厲害。

網上說什麽的都有,木非言的人氣持續攀高,卻從大紅大紫變成了半紅半黑。

“這條緋聞會不會影響攻二的星途?”996擔憂地問。

“如果公關做得好,應該不會有什麽影響。”秦青搖搖頭。

就在這時,遠在非洲的葉戎崢竟然打來一通電話,沙啞的嗓音裏藏著委屈與焦急:“秦青,你答應木非言了嗎?”

“沒有。你和他都還小,大學還沒畢業呢。”秦青慢悠悠地說道。

“秦青,我一定會快點成長起來的。你別看木非言現在風光,等他出道當了明星,他就不可以談戀愛了。你選他肯定會被粉絲網暴,和我在一起才是真的過日子。你別喜歡他好不好?我也可以當你的魚——”

秦青立刻打斷了這些不著調的話。

“我沒有興趣養魚,我兩個都不選,行了嗎?”他輕輕按揉太陽穴,只覺得頭疼欲裂。

“那你還是把我們兩個都養著吧,我們不逼你了,你慢慢想。”葉戎崢先是哀求,然後又狠戾地說道:“不過我不是木非言那種沒出息的小魚小蝦,我是大白鯊!早晚有一天我會把他幹掉!到時候你就不用選了,因為你的選擇只能是我!”

秦青的頭更痛了。

996呆了呆,然後吐槽道:“秦青,你不是養魚,你是養蠱!”

同一時刻,雲思羽也看見了網上的爆料。

木非言紅著眼眶對秦青說的那些話,突破了他對愛的極致幻想。

原來世上真的有人可以愛另一個人愛到連命都不要!木非言的潔癖呢?高傲呢?冷酷呢?

雲思羽越想越氣惱,躺在床上半天睡不著,只好爬起來,給正在訓練的閆波行打了一個電話:“餵,閆哥,我想去整理我的畫室,你能來幫我嗎?”

閆波行聽出他情緒很低落,立刻向教練請假。

聽說他要去整理什麽畫室,教練再三叮囑:“別爬高爬低的,小心弄傷自己。十月初我們就要去美國了,這段時間千萬別出岔子!”

“好的,我知道了。”閆波行揮別教練來到雲思羽的畫室。

雲思羽指著掛在墻壁最高處的一幅畫說道:“閆哥,你幫我把它摘下來吧。我想把它拍成照片掛到網上賣掉。”

閆波行看了看高度,為難地說道:“我幫你找個工人來整理吧?我們自己不要動手了,你不方便,我也不方便。”

然而雲思羽根本就沒問閆波行哪裏不方便。他缺錢,而那幅畫是他僅剩的,比較得意的作品。他指望把它賣個好價錢,這樣才能維持生活。

請工人來整理要花多少錢?他舍不得。

雲思羽連連搖頭,讓閆波行現在就把畫摘下來。

這種活兒閆波行以前經常幹。他不覺得自己偏偏會在這種關鍵時刻出事,於是猶豫了一會兒就答應了。

小心翼翼地往上爬時,閆波行一再囑咐雲思羽要扶好梯子。但是,當閆波行爬到最高處,沖畫框伸出手時,雲思羽卻看見角落裏還有一幅非常優秀的畫作,它一定能賣個好價錢!

雲思羽松開了手,朝角落走去。

梯子便在這時晃了晃,繼而轟然倒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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